翌日,朝阳为大地镶上一层金边。
升龙府的正门缓缓驶出一辆牧马人大越野,赵凡软在后座睡觉,十七在副驾驶玩手机,而开车的是神秀,前往的方向为省城。
抵达陈家之后,赵凡被十七捏住鼻子憋醒,他缓好神便推开车门说道:“你们在这等,我去接陈纯儿出来。”
许承印早已在陈家门口等待多时,望见赵凡走过来说:“小凡,日子提前了不少啊,诛杀那条长角的大蛇有把握么?”
熟络了便去了大师二字,这是赵凡要求的,免得别扭或者生分。
“还没真正对上,不好说。”他打了个呵欠,说:“陈家准备好了?”
许承印乐呵呵的说:“就等您了,陈大浮还准备了宴席。”
与此同时,陈大浮及其妻子,还有陈家小辈的男丁静静的站在门外,他有些担忧的对一旁的老白说道:“我总是放心不下,唉……”
“陈兄,淡定。”老白开导的说:“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别忘了,我也是看着纯儿长大的,小辈之中就这一个没把的,谁不将她当个宝?赵凡乃是武道宗师,又jīng于道门玄术,把纯儿的命压在他身上是十拿九稳的,这是咱的福分。”
“对。”
陈大浮接着目光移到三儿子身上,说道:“上次你冲撞了赵宗师,这次可别再冒失了,知道么?”
“孩儿懂。”陈三少点头,他眼中隐隐透着期待之sè,即将再次见到那位武道宗师,任何一个醉心于武道的先天之境恐怕都会有如此心情。
“他来了。”
陈大浮低声说了句,陈家一众嫡系核心望向那边,赵凡和许承印缓步而至,便纷纷鞠躬行礼,前者邀请说:“赵宗师,临别之前,还请移步到正殿就餐,我和老白为您践行。”
“不必了,把野外的食物和水以及帐篷、工具备全了就行。”赵凡摆手拒绝,早上来时吃的很饱了,即使陈家在省城有着三分天下,却不配让他连着往肚子里边填第二顿。
“那……好吧。”陈大浮不敢有怨言,他命独眼武者开了房门。
赵凡进去来到陈纯儿的房间,拿被子将她裹在里边扛在肩头,便对陈大浮说道:“归来之时,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对了,让你三儿子也跟着吧,以便于在路途中照顾她。”
话音落下,他就朝陈府外边走。
陈大浮和老白相视一眼,涌现起喜sè,他过去拍了下陈三少的后脑勺,“愣着干嘛,宗师叫你随行,赶紧的啊!”
跟在一位武道宗师身边,随便被提点两句,那受益是苦练多少年也换不来的!
陈三少像做梦一样揉着耳朵,“真的?我没听错吗?”
“没有,快点,千万不要错失了这个良机。”老白将之往前推了三步,说道:“什么也不用拿了,会来事一点,给赵宗师留个好印象。”
陈三少兴奋的追去了赵凡的方向。
……
陈府外边的空地,已有两名武者将此行的饮食和用具装了两个大包,神秀让他们放进了后备箱中。
赵凡返回之后,就把陈纯儿放在后座的左边坐好,连带被子系上安全带,他便来到了右边落座。
陈三少提心吊胆的问:“宗师,晚辈坐哪啊?”
“后备箱。”赵凡口中响起三个淡淡的字。
“嗯,好。”陈三少并不介意的就钻进去了,他没怎么接触过赵凡,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宗师,便像个闷葫芦般缩在后备箱中脑补着该如何搭茬能恰到好处,一次次否定,一次次想像。
神秀踩下油门,便开往了高速的方向。
……
神农架,位于湖州省西部,此地据传是上古时期炎帝在此架木为梯,尝遍百草而得名。它自古以来就蒙上了神秘的sè彩,即便至今,也没有被探索完全。
这个地方山脉延绵,江河纵横,而稀少罕有的动物、植物更是数之不尽。
富饶美丽的同时,却又象征着来自于大自然的凶险,常常会有游客莫名其妙的失踪,像闹鬼、狼孩、野人的传闻也成了外界津津乐道的谈资。
就算是赵凡,此行前去也是怀着敬畏之心,因为连他的舅姥爷,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在其中逛上一圈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不仅如此,身为超凡存在,知道的事情远比外界流传的要多,也凶险的多。
长途跋涉了十三个小时,一刻不停的神秀终于将车子开到了神农架的外围地带,这有一个镇子,名为下谷坪,是土家族乡。
神秀刹住了车,说道:“赵老弟,醒醒了,累死哥了。”接着,他望向旁边副驾驶的十七,说:“十七施主,你jīng神头这么好,就不能考个驾照啊?”
“不学。”十七放下手机,她望着窗外环绕在四方的山林峰谷,说道:“比起城市,这里更好。”
“好?确实。”神秀点着大脑袋,便笑道:“等进了山时,我们倒无所谓,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没信号,连个广告都放不出来啊。”
“要你多嘴。”
十七瞪了他一眼,就回过身捏住赵凡鼻子,给其憋醒后说:“猪头不是白叫的,真是能睡啊你。”
“哪了?”赵凡两眼迷瞪的问。
“目的地。”神秀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半夜十一点了,咱先挑个旅社歇着,天亮之后你再施展定源寻踪,确定那大妖蛇的所在地。”
十七疑惑的说:“为什么是天亮之后?”
“蛇妖跟你们鬼一样,喜欢夜间活动,白天挑个地方一盘就不动了,这时是他定源寻踪的最好时机,难以被目标察觉。”神秀解释了句。
赵凡冲后备箱吩咐道:“陈三,下去看看哪家旅社有空房间的,有大的就订个大的,没大的就来三个小的。”
“好的。”
陈三少手脚麻利的下了车,消失在夜sè之中,过了约么小时,他回来忐忑的说:“全满了,现在是旅游旺季。”
“这样啊……总不能咱们五个挤一辆车对付到天亮对不?”赵凡又对着神秀说道:“lún到神秀兄秀一波了,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去看看哪位大户家的房间多,借宿一晚。”
“行行行,谁叫你是头儿呢。”神秀拿起块抹布,不知往上喷了点啥,就把光秃秃的脑壳擦的锃亮反光,接着拿起一个紫sè的钵盂,便推开车门下去了。
赵凡趁此时机,拨了林芊芊的号码,煲了十分钟的电话粥,然后又打电话问老刘铺子今天的生意情况,还让他把手机给瑶瑶,化身为暖心哥哥聊了起来,直到神秀回来时才挂断。
“赵老弟,大事不妙啊!”神秀一惊一乍的在外边敲着车窗。
“咋?”
赵凡心头一紧,将门推开。
神秀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下谷坪东边有一户大院,外边门挂了把大锁,可我感觉到里边煞气很重,谁知开了法眼一瞧,那一家五口全都死绝了,死相还都不一样,像是有几天了。我入佛门至今,还没见过那么浓的煞气。”
“煞气浓重?一家五口死绝?”赵凡皱起眉头,他像隐约有了猜测般问:“门上的大锁是什么样的?”
神秀闭上眼睛稍作回忆,说:“似乎跟平时家用的双柱锁不同,像有三个柱。”
“门是什么颜sè?”
“漆红的大门,上边还有一股子腥味。”
“三柱锁,大红门……”
赵凡眸光一凛,便断然说道:“这是风水局的家煞之中最为邪恶的五种之一,绝户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