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的什么罪?”青枝愣了片刻后说道。
“怎么孔大夫一早醒来便不记得了么?”他低沉的嗓音在房内响起。
“我睡着了,如何记得?”她懊恼回道,想知道他说的要她赔的到底是什么罪。
“既然孔大夫不记得了,我便告知孔大夫一遍,昨晚我将你放下后,你抓着本公子的袖子,不让本公子离开,要本公子……”说着他停了下来,仍是背对着孔青枝,拿起床边桌上一只杯子,摆弄着。
“要你干嘛?”听他说到这儿停顿下来,她急切问道。
“要本公子……从了你!”
“不可能!”青枝气得嘴chún直哆嗦,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见识过他是如何面不改sè胡说八道的,他的话,她再不相信一个字。但是,她又担心他趁她熟睡之际做了些有的没的,当下不想立刻离开,想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于是,接着问道:
“你说,你有没有对我做些……”后面的话,她实在难以启齿。
“怎么孔大夫将昨晚之事当真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你快说。少来拐弯抹角。”
陆世康转过身来,面对着她,顷刻便已经走到她面前,靠近她,对她低声耳语道:“你真要本公子说么?”
“你……你快些说!”
“做了!”
说着,他又背转身往刚才的桌边走去。
“你!”青枝气得快糊涂了,当下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但是一想起吴山说什么是他抱她进房间的,而他又是个不让人放心的纨绔,要是他昨晚当真对自己做些什么,她也绝对相信!
“你说清楚,做了什么!”青枝嘴chún颤抖说道。
“孔大夫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了什么,孔大夫昨晚拉住本公子袖子不让本公子走,说你自己在外行医的一日,甚是孤单,时刻想着本公子......”
他停顿了一下。
“然后,你非要本公子从了你。本公子除了从了你,不让你伤心落泪,能有什么办法?”
青枝呆站在房间里,一时间头脑嗡嗡作响,这么说,她的洁净之身,就这么被这么个无赖,混账,给蹂躏了。
更可恨的是,他将一切都说成她主动的,他被动还不甚情愿似的。
这不就是打算玩弄一番却懒得负责的态度?
“孔大夫是在回味么?”他背着她摆弄着那只杯子,似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它上面的绘画。
那杯上绘着的是一只鸟站在枝头的画面。
青枝此时再也忍不住,道:“陆公子,你太欺负人了!”
“我欺负孔大夫了吗?难道不是孔大夫在qiáng迫本公子行事?”
说着将杯子放在桌上,转过身来。
青枝待他刚转过来,便挥起拳头,向他lún去。
手在半空中被他抓住了。
“怎么,孔大夫在昨晚尝了片刻的欢娱之后,便如此冷血无情了么?本公子只不过遵从你的旨意,在你面上亲了一口,如此而已。”
“只是亲了一口么?”青枝这才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只要身子还是洁净的,亲一口仿佛便已经是可以忍受的了。
如果他一开始说亲了一口,自己肯定难以接受。
“怎么,一口不够?”他靠近她,“孔大夫的意思是,本公子亲少了?”
“放开我的手!”她命令他道。
“昨晚你可是让本公子……好好抱着你,不要放手。”
“你……”
青枝明白,眼下在他这儿,看来除了被tiáo戏,也没法问出实情了,他这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压根无法分辨。
情绪崩溃之下,便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跑出了门外。
外面雨水似乎比早前更大了些了。她想出去走走,冷静冷静,现在她根本不知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陆世康当真对自己做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以自己的性情,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可不是任人玩弄的性格。
吴山此时刚刚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出门,便看到了在雨水中奔出门去的孔大夫。
“这孔大夫莫不是疯了?”
下这么大雨,连个伞也不打,可不是疯了么?
他赶紧回房间拿了把伞,给孔大夫送伞去了,不管这孔大夫对自己三公子如何,他终究是个大夫,是来帮着自家三公子换药的。
“孔大夫......孔大夫......,今日下这么大雨你还要出去行医么?伞不带怎么行?”吴山在青枝身后喊道。
青枝听到吴山的声音,停了下来。
也许此刻,她该问问吴山了。
等吴山跑上前来,给她撑伞后,她便看着远处的山峦问:“吴山,昨晚我睡着了之后,你陪你三公子又玩了多久?”
“昨晚?昨晚在三公子抱你回房后,我们便没有再玩了。”吴山说着将伞给孔大夫那边多移了些,自己这边肩头上却因遮不到而顷刻之间便湿透了。
听到吴山说出“便没再玩”这几个字,青枝心直往下沉。
没有与吴山继续玩下去,不就意味着......
吴山见这孔大夫脸上惨白惨白的,脸上刚才淋的雨在往下滴落也不甚在意,疑惑说道:“对啊,三公子抱你回房后,他帮你脱了鞋子,盖了被子,然后就回他房间了,我也回棋室收拾了棋子,又去三公子床边给他铺了被子,和他聊了一会儿。我也就睡觉去了。难道昨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你当真看到他就这么回去了?”
“看到了啊……怎么了孔大夫?”吴山说到这儿想起昨晚自己是偷看才知道的,面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sè。
听到这儿,青枝脸上方才有了些血sè,她仍是看着前方的山峦对吴山道:“也没发生什么,我只是因为未能给你家三公子换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问你这么多话,你也知道,他是个尊贵的人,万一因为我的这点闪失,对我有意见,再牵连到整个孔家,那便不妙了。”
吴山见原来孔大夫担心的是这个,忙解释道:“孔大夫放心好了,我家三公子虽然身份尊贵,但怎么说也还是挺通情达理的,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生孔大夫的气,你若是不信,等会你换药时仔细观察他便好了,他肯定不会有任何恼怒之sè的。
“不说别的,我在陆府当了那么多年小厮,也从没被他打骂过的。不只是我,还有其他下人,也从未被三公子虐待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会是个会虐待人的那种公子,我觉得,大家都对他误会太多了,也就是我家三公子不爱多解释,所以外面才有那么多风言风语……”
“还有那天,你在柳左巷那样说我家三公子,他也不解释,任你误会。我和你说啊,我家三公子也不是没帮助过人的,他也帮助过一个在冬天摔断腿的老头儿,虽然他自己不去帮着做事,只是让我去帮那老人家做饭提水什么的,但是,这至少能说明他心不坏。
“只不过你也知道,像他这样的尊贵公子,一出生便含着金钥匙,让他自己动手做什么事情,也是不太可能的,但他有这个心,也是已经值得肯定了……”
说到自家三公子的长处,吴山觉得他可以说上三天三夜,说到这儿,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吴山说的这些,倒是青枝未曾料到的,在她的想像中,陆世康一直过着与世隔绝般的奢华生活。似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下人打来骂去,才是他这类人应有的性情。
但,就算吴山说了这么多他的优点,有一项缺点却是不可忽视的,那便是,与众多女子的那些风花雪月。
这类公子,其他方面再怎么好,只这一点,其他优点也足以让她视而不见了。
懒得听吴山多说什么,她道:“我相信你家三公子人心不坏,你也不必多说。我信就是。”
“你今天还要出去?你还没帮我家三公子换药呢?能不能烦请孔大夫帮我家三公子换了药再走?”对吴山来说,这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