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钱大人看向这位年轻的皇帝,这么有利于新帝赢取民心的事情傻子都知道要答应了,还犹豫什么?
赵宴面无表情,心里就想把这个肥头大耳的臣子就应该拉下去赏板子。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腹诽他!
“钱大人所言朕也知道,父皇当年没有减轻赋税便是想要留着给朕来办,今日就算钱大人不说,朕也会提,此事跟江城一带的水患都一样刻不容缓!”赵宴说道。
江城一带水患眼下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再过二三年就会频频出事,因为司空见惯没有引起重视,这才酿成后来的大祸,这两件事在赵宴这里都是重要的。
钱大人这才满意,道:“那就请皇上下旨。”
赵宴便下旨了,将人头税从两岁起征收改为五岁之后,不仅如此,税赋上也改了,降低了足足两成的税赋。
这个圣旨一出几乎是火速就传到了明园这边太上皇的耳朵里。
太上皇下棋的动作一滞,朝老太监看去:“当真是宴儿主动召见了钱大人他们进宫议事的?”
“的确不假,原本钱大人是打算在明日早朝上提的,不过皇上召见他们进宫洽谈广招擅长水利工程的国士,所以钱大人他们也就一块说了,不曾想皇上不仅将人头税提高到五岁以上,还一并下旨减了两成赋税,现下皇榜已经传下去,定然是举国上下一片欢庆。”老太监笑说道。
太上皇将棋子放在一边,差点真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对面的章天师笑了笑,说道:“太上皇如今可信贫道了?”
太上皇说道:“天师这是哪里的话,朕何时怀疑过天师的本事,就是这种事连朕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这沉睡了两个多月就长进了这么多,那要是沉睡个两三年的,岂不是真能英明神武了?
这么想的太上皇都忘记了先前自己是有多焦心了。
章天师笑了笑,道:“太上皇无需再管这些俗事,皇上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太上皇要好好tiáo养才是,如此就能看到一派盛世之象的大武朝。”
章天师没说的是,他原本掐算到的是大武朝的气数会在这位年轻皇帝的手下萎靡不振数十年,往后才会再恢复元气迎来qiáng盛之势。
但如今大武朝的气数却是充盈得很,不见有半分下跌,隐隐可见的盛世繁荣。
太上皇高兴得很,道:“朕都听天师的,既然宴儿能够撑得起大局,朕就能全心全意与天师一起追求长生大道!”
赵宴却并没有多高兴,虽然圣旨颁布下去了他心里也稍微轻快了一点,没有那么沉重了。
但是一想到要过去宝福宫那边他就满心的抗拒。
可是不去又不行,以前那么宠爱明金娇那个毒妇,这一转眼说变就变,谁不得怀疑他是不是被鬼附身啊?
还是需要徐徐渐进的。
所以犹豫再三后,赵宴便收起折子了,道:“摆驾宝福宫。”
林总管原本也在想皇上不会真的开始亲近皇后娘娘,不喜欢宝福宫那位了吧?若是如此的话那可是皆大欢喜了。
不过才这么想就听万岁爷说要过去,得了,摆驾吧。
皇上摆驾宝福宫的事一下就传到宝福宫这边来了。
“娘娘,你看,奴婢就说皇上是太忙了,这才没顾得上娘娘你,奴婢说的可有半句假话?”白雀抿嘴笑道。
明贵妃此时的心情就跟万丈光芒照射进来一般,是那么的五彩缤纷五彩斑斓。
眉眼间带着笑意,嗔道:“表哥总算还没有忘记本宫!”
说完这个,她就收敛了眉眼间的笑意,冷哼道:“别以为表哥他过来本宫就不生气了,本宫这气还没消呢,这些日子本宫受了这么多气,表哥若是不好好补偿本宫,本宫是不会答应的!”
赵宴一路上慢悠悠走过来,可是路就那么远,他或快或慢最后不都是能到么。
过来的时候,明金娇也没出来迎接,这毒妇当真是豹子胆!
“明贵妃呢,朕过来了她竟敢不出来迎接?”赵宴当即就控制不住脾气,怒喝道。
宝福宫的大宫女白雀大太监周全带着一干宫奴都是跪在地上面带喜悦之sè见礼,但是这一声怒喝声一出来,他们脸sè都是一滞。
里边正打算要跟她表哥没完没了闹上一场的明贵妃也是听到了,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什……什么?她表哥竟然要她出去迎接?
在太子府上的时候他过来她院子里,她会出去迎接,但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后来可就没有这待遇了。
进宫里更是不曾有过迎接的说法。
但是今儿她表哥竟然因为她没出去迎接,就如此的大动肝火?
赵宴站在庭院里没动,四下的奴才们更是噤若寒蝉,白雀颤巍巍道:“恳求皇上见谅,贵妃娘娘是身子骨不适,所以这才没能下床来迎接皇上,奴婢这……这就进去请贵妃!”
磕了头就爬起来了,麻溜地跑进去请她主子去了。
林总管都愣住了,啥情况啊,这是啥情况啊?
这还是对明贵妃宠上天的万岁爷么?万岁爷对贵妃可一直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啊!
赵宴却站着没动,就那么等着明贵妃出来,明贵妃弱柳迎风地被白雀扶着出来,一副大病憔悴楚楚可人的样子。
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臣妾,见过皇上。”明贵妃被扶着过来,打量着她表哥的脸sè,看不出什么来后,声音带着泣音地见了个礼。
赵宴心里是厌恶得不行的,这个毒妇给他下毒时候那狰狞的面容他是永远都不会忘的,他对她多好啊,宠了她一辈子,但是到头来却是被她下了慢性毒药硬生生给结果了!
他何其的可悲,这个毒妇又是何其的可恨!
若是刚醒来的时候遇见她,赵宴觉得自己怕是会不顾一切直接杀了她,但是眼下他却也知道要控制住自己。
所以硬生生的,就bī着自己咧嘴笑了出来:“吓到你了吧,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