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事件结束后的第二天,雪岩被缠上了。
“请务必加入我们组织。”
“请联系、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获得无限广大的前途。”
收到了类似这种信件,而且无论打开哪个社交媒体,映入他眼帘的都是这样的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很正常。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异能者组织,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具备强大潜力的异能者。”坐在他对面的谭雨萍说道,“所以说,还是异能管制局比较好,至少不会这样入侵你的隐私空间。”
异能管制局,全称“世界异能管制组织”,简称“aaco”,是由中国领导建立、在世界范围内都设有分部的官方异能力管控组织。其目的是彻底地研究、管制这种影响整个世界的力量。
其总部据说建立在太平洋上的一个人造岛屿上,而那里正是雪岩即将前往读书的新学校的所在地。
昨天晚上,他被告知不用再去原本的学校上学,当然,家庭作业也不用完成。
虽然在人们已经广泛接纳异能力存在的社会,学生因为异能力而辍学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校方还是会对真相进行掩饰,只是说他因为家庭原因转走了。
只不过,这种掩饰反而会使得真相更加明晰。
“为什么那家伙能受到上天眷顾啊?!”
“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异能力者啊!”
一时间学校内估计会被这样的言论淹没吧。
不过被迫离开原本的生活的,并不只有雪岩一人。
被维格莫斯操控的十五名“受害者”,如今正在检查室接受着管制局的全面体检。他们也同样面临着被异能管制局强制管控的结局。
“于新文,确认为异能力者。”
他的好友叹着气走出自动门,垂头丧脑地往雪岩的方向走来。
“我……不……行……了!!!”
“喂!不要突然扑过来啊!”
“你要好好感谢我哦?不是我阻止他开枪,你的脑子早就已经开花了哦?”于新文扑倒在雪岩的身上,两人像往常一样打闹起来。
“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啊!”于新文叫道,“那家伙竟然比我还了解我的身体,一下子就把我潜藏的异能力抽出来了!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夸张的事情!”
“是啊……”
“话说回来!你这家伙,不仅隐瞒自己有异能力,还害得我和雨萍分手了,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他用两只手往雪岩的腰上掐去,就在这时,坐在对面的谭雨萍轻轻咳嗽了两声,两个人这才略显尴尬地停下了手。
几分钟后,另一个人结束了体检,从无菌检查室里走了出来。
那人长着一头罕见的白色头发,左眼被刘海遮着,身材瘦削,五官排布十分精致,但双眼却如同机器般缺少应有的神韵,黑眼圈也较为明显。
“我姐呢?”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问道。
这位少年便是白纯枫,十五人之一。能力为【异能禁锢】,非常棘手,曾让雪岩和谭雨萍吃了不少苦头。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是白灿的亲生弟弟。
“她和许博文应该在楼上的档案馆。”谭雨萍说道。
“哦。”
白纯枫用他黯然无光的眼神看了一眼雪岩。
“对了,我有话要和你们说。”他说道,“虽然是维格莫斯占据了我的身体,不过……我的异能力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没想到他虽然外表看上去并不是平易近人的类型,说话却意外的彬彬有礼。
“啊……那个,没事的。”
“我也是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力量。”白纯枫挠了挠头,“说实话,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今后的生活了,总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我也是呢……”
“那我先去吃早餐了。”他挥了挥手,有些一摇一晃地往楼梯处走去。
“是个善良的家伙啊。”他在雪岩的心中留下了不少的好感。
但下一个出来的人,可就没法让雪岩这么淡定了。
“雅博·斯宾塞!”
能够熟练地使用可编程药剂,用一把狙击枪多次让雪岩陷入生命危险,给他带来绝望的男人,正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这个男人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但却给人极大的威压感。高耸的鼻梁、幽蓝色的眼睛,严肃过头的表情,以及一头精悍的短发,全身遒劲的肌肉,让雪岩几乎感觉喘不过气。
“早上好!”
他用标准的英语说道。
三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哎呀,真是神奇呢。”他露出了一个无比阳光的笑容,转而用流利的中文说道,“竟然能两次从我精心调配的波斯普斯药剂中逃脱,真是让我大受打击啊。”
听见这句话,雪岩和谭雨萍同时哆嗦了一下。
“啊,不过。”他接着说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地在调侃我的失败而已,没有任何伤害你们的意思。”
房间内一片沉寂。
“嗯。然后,有兴趣和我共用早餐吗?”
“没有!”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第三个从房间内出来的人,是反抗军的领袖,盖尔斯。
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据获得布莱克记忆的艾拉所说,他虽然是反抗军首领,却并不是异能力者,所谓的【里世界】其实是维格莫斯转交给他的能力。
也不知道他在经历了这样远超他理解的事件后,这个孩子究竟会产生怎样的想法。
“我算是想通了,雪岩。”
结果他一开口,说出的依然是颇有成人气质的话语。
“嗯?感到疑惑吗?我从维格莫斯的人偶那继承了自己未来的记忆和知识,这没什么奇怪的。”盖尔斯接着说道。
“什么?!”
雪岩瞪大了眼睛。
“你不也从未来的自己那知道了吗?我们彼此彼此吧。”盖尔斯说道。
“那么……未来的我和你的仇怨……”
“嘘。”盖尔斯将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说道,“不要再提那种事了。我只是想久违地,和你真正地站在一个位置上交谈而已。”
“站在……一个位置上?”
“反抗军和帝国斗争了十年之久,双方的领导者直到最后一刻才带着无尽的仇恨见面。”盖尔斯说道,“但实际上,我们真正渴望的并非流血,而是互相理解,不是吗?”
他走到雪岩的身前,伸出了右手。
“来吧,这次我们该站在同一战线上了,为了抵抗那该死的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