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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本还想让刘唐下场,与武松较量一番,做个输,如此好让柴进脸上好看。
但现下看,柴进的肚量比他想的要大不少,倒是省去了这手段。
武松经过了这番比斗后,字号在这柴进庄园里起到了真真扬名立万的效应。那洪教头能入庄子做武师,也是经过比斗的,庄客中罕逢敌手。可就是如此的人,被武松如此轻松的拿下,武松的武艺又该是怎样的高qiáng啊。
当天晚上,一行人吃酒到了三更。酒罢,陆谦就留武松在自家那院子里做一处安歇。
“原来哥哥就是那义杀高衙内的陆虞侯,武松流落江湖这些日子,久闻哥哥的义名,只恨无缘一见。却不想老天待我武松不薄,早就见了哥哥真颜。”
武松自己也不愿意再回过去的房屋,他喊了陆谦做哥哥,这院子自然住的。
陆谦使了钱让庄客去帮武松收拾行李,自己坐下于武松细细说来,第一要说的就是清河事了,然后是表明自己身份,这是其二,其三就是他这儿还有武大的书信呢。
武二刚烈好汉子,再是心细也落得陆谦的套路中,看了武大的书信只让他感激肺腑。
“哥哥厚爱,我武松……”
“诶,自家兄弟。”陆谦忙扶住弓腰拜下的武二郎,但那里扶的起。
两人再是坐下,陆谦说:“既然知道了我的姓名,就也该听闻过我在那东京城内有一至交好友,姓林名冲,人送外号豹子头的是也。我与林教头虽非骨肉兄弟,却胜似兄弟。那林教头一手的家传好枪法,天下难寻敌手,便是我这不成器的也曾受过林老提辖的指点。而林教头的一身武艺虽然多是家传,但也受到过一名禁军老教师的指教。”
“这名老拳师姓周名侗,二郎兄弟可识的么?”
“竟是恩师在上。”武松大惊,不曾想自己的师傅还有如此出身,怪不得不缺钱花。
“哈哈,我当初曾在林教头家中听闻过那周老教师的行踪,说其在京东清河寻了一武姓佳弟,只是后来就不再听闻过了。”
陆谦回想着后世的水浒杂谈,那周侗就仿佛是一块金字招牌,将水浒传中的林冲、卢俊义、史文恭、武松这几个武艺拔尖的英雄都归入了周老爷子门下。这一世陆谦还不知道这位老爷子的真正徒弟是谁,但他敢肯定的是,林冲的武艺绝不是学于周侗,周老爷子与那号称枪bàng无双的卢俊义也从无瓜葛。倒是武松,真真的好机缘。一个市井莽夫竟受了他两年的tiáo教,但可惜也就两年。而且武松遇到的时候,年纪也是大了。
“是小弟不成器,爱吃酒,酒性还不好。”武松很是汗颜的说。
陆谦哈哈一笑,“谁都有年少之时。”明亮的火烛下,他看着武松真是越看越欢喜。而有了林冲这番关系,他对武家的大恩大德就再无丝毫的做作虚假,着于痕迹了。
次日起来,柴进安排席面,杀羊宰猪,管待陆谦,不在话下。
还拿出一箱段匹绸绢,门下自有针工,便教做三人的称体衣裳。
武松虽然想念哥哥,却也愿意在庄子里陪陆谦几日,之后再收拾物件,速速回家。
如此一转眼,几日就过去了。
……
庄上某处小厅中,柴进正在用油膏护养着手中的雕弓。老都管随着外头的一声禀报走进来。
“官人,洪教头那厮已经奔去府城了。”
“哼,果然是狼子野心。”柴进脸上浮出一抹怒sè,但他忍耐了下:“继续盯着他,且不要管。”
“是。”
……
又是几日过去。武松思乡心切,要快回清河县看望哥哥。
柴进、陆谦两个都留他再住几时。武松道:“小弟自yòu便与哥哥相依为命,从不曾做长久分别,现今晓得那过失是虚的,一心要去望他。”
陆谦只得说道:“实是二郎要去,也不便苦留。如若得闲时,再来相会几时就是。”武松相谢了陆谦。柴进又取出些金银送与武松。武松谢道:“实是多多相扰了大官人!”
次日清早武松便缚了包裹,拴了哨bàng要行,柴进又治酒食送路。武松遂穿了一领新衲红绣袄,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背上包裹,提了哨bàng,相辞了行去。
陆谦和着刘唐自取了些银两,到庄门前来,说道:“我送兄弟一程。”两个人等武松辞了柴大官人,一块离了柴进庄子,行了几里路程,陆谦将金银交于武松,作别道:“此行路途遥远,二郎且要保重。回到家中,万万不要提起这几月行径,更休要说到为兄。”陆谦的身份对于武松这等小民来说那是忌讳。虽然他的作为很是让武松这义气人对他佩服万分。
“哥哥大恩,武二无以为报。日后哥哥如有用到武二的地方,旦是去清河唤我。”
这武松对于赵宋朝廷是很有敬畏之心,对衙门公差也很是羡艳。但他终究是一个义气人,陆谦于他吐露了身份之后,他就晓得这一世,陆谦是断不能端正正的立在世间了。
殿帅府太尉的身份对他来说,与那皇帝没什么区别。
如此私仇,陆谦就算得了赦免又如何?堂堂太尉还杀不了一个平头小民么?陆谦对他也透露过自己的心声,日后寻一险要出,做个qiáng人寨主,总不能长久的窝在柴进庄子里。
现在武松这般说,那意思也就显而易见了。虽然武松脸上的神sè变幻没瞒过他的眼睛,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陆谦于他家的恩义实在重大,武松无以为报了。并不是真的就不再刁官府朝廷,要放飞自我了。
陆谦心里头高兴的很,自己真真没白在武家兄弟身上费功夫。连武松这等敬畏官府朝廷的良民都愿意跟他‘赴汤蹈火’了。纵然这里头有很重很重的无奈,但武二能吐出这样的话来,就不枉陆谦的南下奔波。
“二郎说的哪里话。岂有放着安稳日子不过,混迹于江湖绿林的道理?”
“且安心回乡去,与哥哥,自成家立业,养儿育女,好生的过日子。有这份义气之心,为兄已知足了。”
做事就要做,这是陆谦一直惯有的理念。现在武松已经入了他口袋,三十六拜都拜了,就只差这一哆嗦了。陆谦岂会因小失大?
一番话感动的武二只落下了英雄泪。
陆谦又送了武松两里,在路口,三人依惜作别。
回去的路上,陆谦与刘唐都有些意气消讪。特别是刘唐,这几日里刘唐与武松较量过了多次,无一能胜。一二十合、二三十合即被拿下,这对他的刺激很大。
现在武松拍拍pì股回老家了,刘唐岂不就永远输给武松了么?
陆谦看了一眼刘唐,见他心气着实消沉,那就索性提一个他自己也很感兴趣,同时又能振奋刘唐心劲的话题。
“为兄前些日子说要寻一寨子,做那qiáng人寨主,逍遥快活。就不知刘唐兄弟觉得如何?”
之前武松与他二人形影不离,柴进也常伴左右,一些话陆谦说不得的。现在就可以开口问了。
“刘唐自愿随哥哥鞍前马后。这柴大官人的庄子虽然安稳,呆的久了,筋骨却都会酥软了。”
刘唐果然瞬间里就提起了jīng神。自从黄河渡口一遭事儿后,他就不准备再去过之前的日子了。他的面目特征过于明显,又跟陆谦搅合在一起,这事儿瞒的一时瞒不过一世,就算是私盐的事儿有了开脱,露出面木来也不得好。
“兄弟久在江湖奔走,可知道这河北山东有什么好去处?”
陆谦的话完引动了刘唐的注意力。方才的些许感触就都抛到了九霄云天外了。刘唐凝眉想了片刻,说:“哥哥,要说这最好的去处,非那山东梁山泊莫属。那地方着实个块宝地。就在二郎兄弟的老家清河旁边,地处要害,随便露点油水就吃喝不尽。”
“再次就是青州,其管下有三座恶山: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这三处都是qiáng人草寇出没的去处。当地堂官是个姓慕容的,倒是废物,只靠手下的两三员大将镇压局面。其下兵马都监黄信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因此被江湖人唤做镇三山。他还有个师傅,更是了得,是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霹雳火秦明,武艺高qiáng,手段非同凡响。外带清风寨的武知寨小李广花荣,有这三人的镇压,青州qiáng人是不少,但绝非好去处。”
“倒是这河北东路,虽然有朝廷大军,寻常寨子立不住根脚。但那边境处的饮马川,是个两不管的所在,山势秀丽,水峰环绕,高山里常常有qiáng人出没。”
刘唐这些年的江湖不是白走的,对于河北山东的绿林豪杰了如指掌,便是再往南去的徐州芒砀山他也有过耳闻。而这些去处里面,他首推梁山泊,其次就是饮马川。
“兄弟以为这梁山可入?柴大官人与那梁山山寨甚有瓜葛,被那白衣秀士王伦等人视为再生父母也。”
陆谦向刘唐透漏了一个秘密。这秘密对于宋江、晁盖这等江湖大佬来说,或许不是什么秘密。可对于刘唐这种跑单帮的人来说,那就是秘密了。
“可是梁山泊也危险重重啊,哥哥。”
“看那梁山山寨所在,为济水、运河交汇之处。但凡闹出点声势来,朝廷必然会发兵来袭。”刘唐的脑子可不笨,别看人家一副悍匪的模样。刘唐人jīng细着呢。
高俅是什么什么?如果知道陆谦人就在那梁山泊,岂能罢休?
“那济州是无甚大将,但相邻的东平府、东昌府却都有能人。据说那王伦把山寨看的甚是缜密,就日夜提防着官军来袭。便是那临近的渔民,都不让近前捕鱼。”
“而且……”刘唐神sè扭捏了一下,“哥哥,小弟还听说那梁山之主王伦是个心xiōng狭隘之人。我们兄弟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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