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胜过往常的深邃,在悄无声息的夜晚寂静地沉睡着。
街道上除了偶尔传来汽车行驶过的声音,安静得只能听见风与树叶缠绵的娑娑声响。
已经凌晨了,不安的情绪夹杂着激动在齐五的心里肆虐,他期待已久的重逢,也许在这个晚上就要到来了。
看着显示屏上开始快速移动的绿点,齐五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收起了手机。
“该走了。”他回过头对杨力说。
杨力在齐五的帮助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对齐五两次的帮助非常感激。
齐五倒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这本就是应该的。那个女人交给他的职责,是帮助她维护妖界秩序。那并不是说就是靠暴力去压制妖怪,用关心去感化他们,也是另一种方式。
杨力的本性本就不坏,况且他也给了齐五很多帮助。
虽然齐五不是像他们一样的妖怪,不能切身地体会他们的内心。但是有一种心情他却能多多少少理解,那就是孤独。
孤独就像病变的细胞一般扎根在人类的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无非是两种结果。
有的人习惯了孤独,并把它当做人生的一种倒影,与它相依相存。而另一些人,他们没能在生活中看到顺心的色彩,只承受着一天天积累下来的压力和委屈无处倾诉,任日子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孤独像癌细胞在他们心里扩散沉积,他们像是吞了铅块在人间游行,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直到有一天量变变成质变,委屈和不满让他们对这个世界产生仇恨给,于是有了所谓的罪。想必妖怪这是这样吧。
“想啥呢。”杨力拉住快要撞到柱子的齐五。
齐五回过神,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目标的位置。
“看他们的行动路线,应该是正在追你的同事们。”杨力很确信地说道。
看着强装镇静的齐五,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同情还是羡慕。
两人加快了步伐。趁光网还没找到同事们之前,齐五要确保他们之间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不能太近容易暴露,但也不能太远,否则来不及支援。
他们避开路灯在各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胡同里穿行。他们和光网的人说不清孰在明孰在暗。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光网派了多少人来参与行动,所以也是每一步都小心谨慎。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齐五停了下来。
“他们的速度变慢了。”齐五看着屏幕上渐渐慢下来的绿点,那位置与他们仅仅隔着一个街区,一公里不到的距离。
“那我们…”杨力欲言又止。
“我们得快点赶过去。”
说完齐五加快了速度,杨力紧跟其后。
深秋的夜风吹在脸上早已没有温暖的感觉,只带来一丝略带萧瑟的寒意。
齐五本来想在风中注入妖气,借助风来传播并感应他们的妖气,无奈一路都是逆风。
“等等。”
在距目标还有五六百米左右的距离,齐五停了下来。
在这迎面吹来的风里,他能感觉到妖气的存在,而且,那不是别妖的妖气,齐五能感觉到,那就是同事们的味道!
齐五心跳急剧地加速,难掩心中的激动,双手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着这样的齐五,杨力心里直发怵。
“他们就在这里。”齐五激动地说道。
他顺着妖气传来的方向走去,同时开始释放出淡蓝色的妖气,笼罩在两人身体周围。
这亿年鲸龙的妖气在齐五体内存在久了,已经不会再与齐五原本的妖气发生排斥,反倒是齐五觉得这妖气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了。那女人所说的副作用,他暂时还没有感觉到。
这个街区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房屋看上去都上了年纪,亮着灯的看上去还有人住的没几栋。就连路灯也不想再一闪一闪地敷衍,索性不亮了。
在这近乎漆黑的环境里,齐五仔细地捕捉着空气中的妖气。
让齐五感到不解的是,他坚信自己感知妖气的能力,却无法从周围的空气中,捕捉到那熟悉气味之外的妖气。但是手机上显示的那个点,距离齐五已经两百米不到。
“他们停下来了。”
杨力看着齐五的手机屏幕,说了句自己觉得是废话的话。这个时候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又感觉不是。
齐五关掉了手机,朝着目标所在的位置摸索过去。一路上他尽可能的用黑暗隐藏着自己。
近了,近了。
齐五的直觉让他渐渐产生了激动的感觉,但是…
就在齐五朝着目标靠近的时候,空气中那熟悉的味道却也在慢慢加重,难道说他们已经…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齐五释放出更多的妖气,逆着风朝那个方向传播过去,希望捕捉到更多的线索,但是并没有。
“呼。”
齐五呼出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希望能够冷静下来。他感知着空气中每一寸气体的变化,感知着同事行动所带来的妖气的波动。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高考考场上一样。
呼。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等,有声音。
他睁开眼睛,杨力似乎也察觉到了,同样一脸疑问。
齐五一直用妖气和鼻子来感觉着空气,却差点忽略了那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就在附近!那像是两人在说话的声音就从附近传来。
“你就在这别动。”
齐五对杨力说道,同时重新用淡蓝色的妖气隐蔽者自己,蹑手蹑脚地朝声源摸索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谈话声断断续续,却越来越明显。齐五一点一点地靠近,希望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他贴在胡同的一个转角处,那谈话发生的地方,应该就在胡同里。
一个上了年纪路灯散发出的淡黄色光芒不能照亮这条路,却能把那两个人的身形映照出来。
齐五不能探出头,只能撅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偶尔能听清一两句。
那声音,确有一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