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娘劝许大丫道,“傻孩子,方家那么做就是不地道,觉得咱许家是乡下人该被他们拿捏。是人都知道,要紧的手艺都是传男不传女,何况是挣大钱的秘方……你要放宽心思,等将来许家铺子开大了,娘家有了底气,他们方家巴结咱们许家还来不及……”
许枝娘是应老太太的要求来给许大丫做工作的。
许大丫没有言语,眼泪汪汪,还是委屈得不行。许枝娘说了半天,只得叹着气走了。
原主跟许枝娘和许大丫的关系都不亲近,吃过中饭后就回家了。许兰舟兄弟跟毕力玩得好,继续在这边玩。
转眼到了大年初四,胡家的马车又来接许兰因了。因为明天要开店,许大石和李氏、许兰舟也一起坐上马车,去铺子里作准备。
来到胡家,胡依的jīng神状况比较好,特别是兄长胡万回来,让她十分开心。
见许兰因去了,她先是埋怨许兰因好久没去她家,之后就把绣好的软帘拿出来献宝。白sè软绸上,草丛中的小花小朵星星点点,两只小鸭崽爬在里面。虽然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但别致,清新,可爱。
“真漂亮,”许兰因由衷赞叹道,“我就是再绣两年,也绣不出这个水平。”
胡依高兴得不行,笑道,“许姐姐太谦虚了。”又得意道,“等到天气热了,我就把这个帘子挂在卧房门口,天天看小鸭崽。”
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许兰因和胡依手拉手坐去美人榻上说起了悄悄话。这次主要是胡依说,夸着她哥哥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能干。还说她哥哥不想再读书了,他自认为再读书也中不了举,还不如把家里的生意做大。父母先是不同意,最后如何被她哥哥说服。以后她哥哥就会在省城金州府长驻,把家里的生意逐步发展去那里……
她又非常遗憾地说,“可惜我哥哥昨天就去金州府拜望我外祖家和他未来岳家了,你都见不到他。”
之前许兰因一直以为胡万在书院读书是想考科举。听他有这个打算,也算认得清现实,次次考不上次次考,还真不如在商界大展拳脚……
许兰因不好对胡万多作评价,听胡依眉飞sè舞地说着。
胡依的情况非常不错,陪她半天就行了,而且也不需要再天天来。许兰因又告诉了她怎么做小猪玩偶,算是给她留的“作业”。吃完晌饭就离开胡家去许家铺子。
她依然坐的胡家马车。掀开车帘的一个角看出去,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店铺大都开了,挂着红绫彩灯,甚是喜气。冷风中,许多孩子都手拿糖葫芦满足地吃着,她想着也给许兰亭和许愿小兄妹买几根回去。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赵无,他陪着两个男人才从怡居酒楼出来。三个人喝得脸通红,赵无的表情甚是恭敬。
一个男人四十岁左右,穿着缁衣,应该是贺捕快。一个男人穿着灰sè长棉袍,五十几岁,十分有学问的样子。
许兰因猜测,那人很可能是赵无说的汤仵作。只不过,貌似他用眼白瞧赵无,赵无想贴贴不上。
许兰因对汤仵作充满了敬意,法医啊,在前世是绝对的知识分子,可在古代地位却很低。
赵无殷勤地送走那两人,才转身向许家铺子走去。
马车路过赵无身边时,许兰因下了车。
她笑道,“才去喝了酒,那两人是贺捕快和汤仵作吧?”
赵无见是许兰因,笑得一脸灿烂,说道,“嗯,是贺叔和汤仵作。汤仵作的手艺非常好,经常被州府tiáo去帮忙,参加破获过许多大案子。”
许兰因笑道,“你又想改行当仵作了?”
赵无道,“当仵作倒不至于,但我想多听他说说说大案子,对我以后抓犯人有益。也想跟着学几手绝活,以后……唉,可惜他不大瞧得上我,还是贺叔极力邀约,他才来喝酒,我也没能跟他说上什么话。”
许兰因知道赵无一直觉得他爹娘死得蹊跷,想查明他们的死因。难不成,他想开棺验尸?
见赵无的神sè颇有些遗憾,许兰因想了想,说道,“我想到一样好东西,若是做成了,汤仵作肯定会喜欢。”又问,“你不去衙里了?”
赵无道,“贺叔让我回家,再歇息三天。”
许兰因停下脚步说道,“走,咱们去集市,看看有没有我要买的东西。”
路上,赵无说明天贺捕快也在家,他想去贺家一家。还说会送两篮点心,六两银子。就是贺家有些远,快走也要近一个时辰……
六两银子是赵无的半年工资,绝对算得上大礼。不过,能跟贺捕头搞好关系也值了。
许兰因和赵无来到集市,肉摊上还真有羊肠,只剩一付肠子、一个羊头、两截羊脖子。屠夫说都买了便宜些,许兰因就都买了。
赵无抢着付了钱,又接过捆那些东西的草绳。
回去的路上,赵无纳闷地问,“姐,这些东西能做什么能让汤仵作喜欢?”
许兰因卖了个关子,“羊头和羊脖子炖汤喝,用羊肠做那东西,等做好你就知道了。”
赵无想到羊肠貌似只能做那东西,脸上的红更深了,瞪着眼睛说道,“姐,汤仵作都五十二了,听说老伴死了好些年。你做那东西给他,我不挨打才叫怪。”
许兰因想到古人会用羊肠做避孕套,这熊孩子一定想到这上面去了。她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揪赵无的耳朵。
赵无赶紧用手捂住耳朵,说道,“这是在大街上,姐不能揪我。”
许兰因看看周围的行人,放下手骂道,“你这小pì孩子,想什么呢,想什么呢,我哪儿是做那东西!”
赵无非常不喜欢被人说小,翘着嘴说道,“我是大人了,姐不能这样说我。”又问,“不做那东西,羊肠还能做什么?”
许兰因气道,“偏不告诉你。”又道,“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东西的,是不是又去了不妥当的地方?”
话一出口许兰因就后悔了,赶紧捂上了嘴。自己当他长辈当顺溜了,以至于真的以为是他的长辈,连这话都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