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结束,贺纶是神清气爽了,汤媛把他当成牛.郎也爽了一下,可她终究娇嫩,爽完之后疼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她抖抖索索系着腰封上的丝绦,这样回去也是没脸见人,倒不如先去下人可以出没的沿兰池附近找个旮旯坐一会儿。别问她为何不在颐波苑歇息?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贺纶不会来第二次。
贺纶不知从何时恢复了自理能力,此刻自己系好腰带,穿戴整齐,眼眸亮盈盈的看向她。
讲真,汤媛忽然有点同情章蓉蓉,尼玛还没过门,未来夫君就带着女人在自己地盘嘿咻,真是个悲剧。不过汤媛自己都尚且狼狈,哪里管得了别人。她两腿打颤道,“天色不早了,王爷明日一早还要去玉泉山,奴婢就……就不耽搁您休息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一瘸一拐,虽然走的慢,脊梁挺的还是那么直。
贺纶闻言,脸上似乎有点失望。女孩子面皮微红,神色间并不想在此地久留,他咽下了到嘴的话,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真轻。
“不,不必如此,奴婢能走。”汤媛客气道。
他坚持要抱她回正院,还要请她吃好吃的。
自从将她定价为一万两黄金那日起,贺纶就特别的小气,赏赐也改为各种漂亮的衣服、绣鞋以及烙了内务府造的名贵首饰,偶尔还送个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破玩意,一看也不值钱。唯有吃的方面还算大方,哪怕她不当值,也会派个内侍或者小丫头送去当天做的点心或者比较有特色的菜。甚至还诱哄她不如搬去他的正院睡。
她除非傻了才为那点好处搬去。被人玩残了都不知。
是以此刻贺纶又哄着她陪自己用膳,汤媛一面谢恩一面道,“奴婢得王爷宠幸已是感恩不尽,怎能蹬鼻子上脸,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奴婢都够死一万次的。还请王爷垂怜,可怜可怜奴婢吧,不管怎样,总要雨露均沾啊。”
雨露不均的后果请参考甄嬛传。
贺纶低头闷闷的嗯了声,“可这一去就是五日,你真不打算陪我用膳?”
大哥,我现在哪有心情吃啊,您是铁打的,我是面做的!汤媛讪笑道,“我这不是有点疼吗,我想睡觉……”
疼?贺纶似乎很惊讶,耳朵渐渐漫上了一层粉色,眸光却凝重起来。
当夜她还是被留在了正院,一沾枕头就睡。也不知贺纶用了什么法子,竟在宫门落锁之后请来一位七品的医女。
一开始那医女担心姑娘害羞不肯配合,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这种例子,有些人宁愿自己挨着也不好意思开口。殊不知这竟是个怕死的,压根就不存在讳疾忌医的事儿。
这年头碰个女大夫不容易,谁特么的还管脸!汤媛是知无不言,有问必答。哪怕对方含蓄的建议帮她做个检查,她也咬牙答应。自由、爱情、清白……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唯有健康,这是绝对不容马虎的。
孰料这年头的大夫根本就不尊重病人*,检查结果一出来就跑去回禀贺纶,直接无视了焦虑不安的患者。
而她的身体按照医女的意思也没甚大碍,建议她不如保持乐观的心态,黄瓜大证明她有福气啊,磨合磨合就好啦。怎么磨合?医女回,让王爷多宠幸宠幸你,前提是做好防护措施,你们就不要玩花样了。
汤媛流下了羞恼的泪水。
好消息是医女建议贺纶一个月内不要再碰她,让她养好里面的伤。
汤媛一脸无语,眼皮沉沉的,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有人缓缓的拂过她长长的头发,就像给柔软的小动物顺毛,这动作人类也喜欢。汤媛微微睁开眼,看见了贺纶,她礼貌的笑了下,一觉睡到大天亮,等贺纶亲了亲她脸颊起身滚蛋,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谁知贺纶又撩起帘子,笑眯眯的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装睡。”
汤媛差点被他吓死。
“王爷英明。”她恭维道。
“你喜欢胖的大尾巴的松鼠对不对?”贺纶把玩着她的小手。
听这意思是要带点猎物回来。汤媛转了转眼珠,“其实,奴婢更喜欢小狐狸,白色和红色的那种。”
“这个一年也不过才能打三五只,价格贵着呢,你是想拿去当铺吧?”贺纶笑道。
“王爷误会了,奴婢只是喜欢小动物。”不给拉倒。汤媛也不会求着他,“那奴婢就在被窝恭送王爷大驾,玩的开心啊。”
贺纶垂着眼皮没动,将那枚戴在小指甚少摘下的黑翡翠戒子轻轻套在她的小指上,“有点大,回头让枇杷给你缠一圈线,要不你吃胖点。”
他会这么大方?汤媛眼眸一瞠,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宝贝。
“虽然是黑翡,却是特别的,识货的人不敢买,不识货的谁买本王削谁脑袋,有本事你就拿去卖。”他亲了亲她柔嫩的小指,对她摆摆手,信步而去。
听说黑翡不如绿翡值钱,但贺纶这枚确实有点儿不一样,她凑近了瞧,嗅到了淡淡的沉榆香,是他的体息,不由烦躁,连仔细瞧的兴致也没了,不能卖又送给她,当祖宗供着吗?
回去之后她就收进妆奁底层,那里全是贺纶送的不能卖的东西。
紫露和含薇带着一堆零嘴来串门,体谅她身体有恙,大家自觉搬了凳子围在她床前闲聊。
“怎么又着凉了?”紫露一脸关切,“我们老家有个土方子特别管用,我以前也是动不动就头疼脑热的,自从用了那方子身体好的不得了,这样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你试试看。”
来路不明的方子汤媛当然不会用,但谢还是要谢的。
紫露也没指望汤媛用,心意送到即可。
含薇是个闷葫芦,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媛姐姐,萱儿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儿一早只顾去赶王爷的马车,把您的秋海棠都打破了,却让我们两个为她收拾。虽然我们为姐姐做事理所应当,可她这个罪魁祸首未免也太不知所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主子呢。”
原来是来邀功加告状的。汤媛顿悟。大致推测出前因后果,萱儿毛毛躁躁,失手打翻她的秋海棠,含薇和紫露未能随驾心里本就不平衡,却还要为萱儿收拾残局,这口气怎咽的下?而畅和馆能收拾萱儿的非汤媛莫属,况且这事又跟汤媛有关,理应就该汤媛出面整治。
可惜她们算错了一点,汤媛压根就没将随驾的事放在心上,没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没有怨气,所以不能给这二人当枪使了。
“虽是区区一盆不值钱的花草,我也是感激不尽,改日定要做些点心聊表心意。到时候,就让萱儿站在旁边看着,不给她吃。”汤媛笑道。
欸?居然一点都不生气?紫露神情微僵,既然“苦主”人家都不甚在意,她再啰嗦岂不就显得更像挑拨。
这紫露还不算蠢,琢磨了汤媛的意思,当下揭过此事,谈起了今年新开的杏花,很是漂亮,捣些汁子用来调胭脂,颜色极美。
等把这居心叵测的二人送走,汤媛轻松的神色陡然大转,慌忙捧起窗台上的秋海棠,置于桌面,重新捣鼓许久,将那根系细细检查梳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移入花盆。
在汤媛穿越前的世界,秋海棠还有个别名为“相思草”。相思,整株花草瞬间都清醒脱俗了。她徐徐的洒着水,看清澈的水珠沿着柔媚的叶片滚落。
与此同时,贺纶的车驾已经驶向了官道,其他皇子也陆陆续续出现,唯独不见贺缄踪影。
糟了!贺纶脑中掠过一道闪念,冯鑫也眨了眨眼,没用主子吩咐,躬身退出,片刻之后返身回禀,“庚王昨儿在晓月楼饮酒,回程途中被宵小惊了马,摔伤胳膊,原以为没有大碍,谁知今早拉不开弓,皇上便让他留在家中养伤,不必随行。”
贺缄先把胳膊摔了,单看随驾的女眷中有无汤媛。有,他的胳膊自然拉的开弓;反之,则急需休养。
贺纶只顾阻拦汤媛,不允她见贺缄,却没料到贺缄才是最相思入骨的那个。
一个暗恋,一个闷骚,防不胜防。贺纶淡淡的沉吟着,脸上已是阴云密布。
玉泉山之行,足有五日,他不在王府的五日……贺纶闭目扶额。
冯鑫感觉脑子快不够用,庚王这是何意?
“他知道我安排章简明就是为了针对徐子厚,想来是为了洗净嫌疑,已经断了与延绥的联系,我还以为他是个能忍的,没想到这才半年,就忍不下去,被我府里那个……”
被他府里的小骚.货迷的三五六道。但是“小骚.货”三个字贺纶只在心里骂一骂,断然舍不得在人前伤了汤媛一分一毫的脸面。
只不知为何一颗心像是浸入了醋缸,酸涩胀痛的不行。那家伙一直垂涎贺缄,倘若贺缄比她以为的更爱她,那这二人岂不是要*,贺纶用力抹了把脸。
“你靠近点。”他召来冯鑫,低声吩咐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