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之事告一段落,此后的事就是走过场了。
此事利弊各有看法。
庶吉士,也叫庶常,从殿试二三甲内择优录用。
在翰林院学习政务兼深造三年后再考试,根据成绩或留翰林院作检讨.编修,或发各部任主事或发州县任职。
通常说,庶吉士的仕途会比平常进士顺畅许多,也高一些。
在朱由检来说,重点是学习三年,这才是他想要的。
现在就对科举动大手术,显然不现实。
那么,如何对待这次科考的学子就成了问题,几经思索,他采取了老办法——拖。
给一个庶吉士的甜头,换取他们这三年安安稳稳的,这生意他自觉挺合算。
三年后?
谁怕谁!
而在考生们而言,虽然也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所点状元与榜眼居然名不见经传,但是在各官安抚以及庶吉士的诱惑下,总算没闹出乱子。
令考生们大跌眼镜的是,状元李正泉以从六品发顺天府任本该正六品的通判,榜眼王德藻以正七品发宁远任推官。
通常来说,这对状元榜眼是一种贬斥啊?
无论哪个都闹不清朱由检这是唱的哪出。
直到三年后他们才明白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彼时起,终朱由检一生都贯彻了一个原则:无地方任职经历不得入六部与省直,无六部与省直资历不得入内阁。
至于翰林院,就当开了个文学院了,也不差这点钱。
而在文官们来说,除了损失了一甲三个名额,其余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点变动不算什么。
毕竟,在他们看来,朱由检是在他们的压力下收回了改变科举的想法,一甲之事大概也是保留个面子而已。
对这一甲两人,朱由检直接打发给王在晋与何廷枢打下手兼学习。
两处都有所行动,王在晋除了继续裁减关内粮饷之外,又在推动清查宁远锦州屯田。
何廷枢衙役改革正在进行,下一步就是调查田地。
而这两人,也不愧是目光敏锐之人,虽然本心是揣摩上意进行投机,可难能可贵的是,两人能在一生的时间里将投机进行到底。
————
外校场上,朱由检端坐在阅兵台,左右两侧是四营的军官监军。
台下左右各摆了一溜桌椅,几十位勋贵与数个京营戎政府的文官分别端坐。
这既是考核几个月的训练成果,也是秀一把肌肉,给这些勋戚文官一点震慑,免得整日里觉得能给他找多大的麻烦。
“陛下,骑兵准备好了。”曹变蛟小声请示。
“开始。”
“末将遵令,陛下就等着看儿郎们的厉害吧。”
曹变蛟下了阅兵台上马而去。
他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泡在外校场,本来挺俊俏的一个人看着黑瘦了许多。
赢两辆马车倒在其次,面子不能丢,骑兵历来就是军中宠儿,要是被别人看了笑话就没脸见人了。
突击训练半个月,他很有信心让步军这些土包子大吃一惊。
片刻后,曹变蛟打头,身后三个中队成三列纵队跟随,一路慢跑来到阅兵台下。
曹变蛟抽出腰刀向上举起:“陛下,请下令!”
随着声音,‘锵’的一声响起,身后数百骑兵齐刷刷的抽出腰刀向前举起。
朱由检站起来仔细打量,果然是人靠衣服佛靠金装。
这一个大队三百多人清一色的银色鱼鳞甲加臂手战裙内衬大红军衣,脚下一双黑色战靴。
头上是银色凤翅盔,盔再呢?
忽然想起这句著名的台词,有些哭笑不得。
几步来到台沿:“将士们都很勇猛,朕很满意,朕等不及要看你们在战场上的英姿了。”
挥手示意曹变蛟解散。
嗯,以前没做过领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曹变蛟叮嘱几句,骑兵大队举刀致敬高呼‘陛下’后返回场外。
下马来到台上,曹变蛟笑嘻嘻的道:“陛下,如何?”
“好!”朱由检赞了一句:“朕就赏你……”
话没说完就被周遇吉打断了:“小曹,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咱怎么瞅着这三百人有一半都是军官呢?”
曹变蛟仍旧笑嘻嘻的道:“军官也是骑兵,对吧老周?”
“小曹你这就不讲理了,咱家还听说你许诺胜了就请他们吃酒,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啊!”卢九德也表示不满。
“你们也可以啊。”曹变蛟满不在乎的道。
“忒不要脸了。”
正在争吵中,号角声响起,‘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抬眼望去,这是大汉将军营全军出动了,这次卖相就差了好多,盔甲也不亮,马匹也是五色杂陈。
虽然如此,可六千多骑兵列队前进,却着实声势惊人。
速度倒是不快,比步行快不到哪去,不过队形还算严整,难得的是六千人没有一丝杂音。
来到阅兵台前又是齐声大喝:“陛下,请检阅。”
周遇吉撇嘴:“有本事让这些人一起来一遍演武?”
“你敢,咱就敢!”
朱由检哭笑不得,尼玛,这时候就有面子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