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瞳孔紧缩的叶辰，立刻追问段立业：“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你们的英主，直接处死几千人？！”
段立业茫然的摇了摇头：“具体因为什么，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英主当时对他们的失败大为震怒，所以才痛下杀手……”
叶辰剑眉一挑，冷声质问：“那你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遭遇失败的吗？”
段立业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叶辰想到刚才段立业所说的五军都督府，想到破清会内负责亚洲事务的便是中军都督府，于是便问他：“当初经历那次失败的，究竟是哪个都督府？是不是中军都督府？”
段立业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我们右军都督府……”
说着，段立业又道：“其实破清会在全世界范围内，究竟有多少类似塞浦路斯铜矿一样的死士基地，我根本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知道，我所在的右军都督府麾下有多少基地，这些信息，内部都是完全隔绝的，我只知道还有左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以及后军都督府，但另外四军都督府究竟是什么人负责、具体什么规模，我都一概不知……”
听闻这话，叶辰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他不能确定，段立业口中，破清会二十年前的那次失败，是否与自己父母的死有关。
看来，想探求更多的消息，只能寄希望于找到这个破清会的更高层。
于是，叶辰又问：“你们在土耳其是什么破清会架构？”
段立业回复道：“右军都督府的最高长官是左右都督，麾下有四名都督同知，可以理解为副都督，每一位副都督负责一个闭环的系统，土耳其、塞浦路斯这条线，便是其中一个闭环。”
叶辰问：“那你们这个闭环的副都督是谁？”
段立业道：“是张千朔张副都督。”
叶辰再问：“这个张千朔，是武者吗？”
“是。”
“什么修为？”
“暗境五重天。”
叶辰心中微微一惊，皱眉问道：“你们这个闭环，除了土耳其的炼铜厂，以及塞浦路斯的铜矿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产业？”
“很多。”段立业回答道：“在土耳其还有天然气公司、大型农场和造船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服装加工厂、石材加工厂，基本上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整体的市值大概在八百亿美元上下。”
在土耳其，拥有八百亿美元的总市值，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超级商业帝国，而这还只是破清会麾下五军都督府之一旗下的一个副都督所负责的产业。
如果是哪位副都督分到经济发达的西欧，那他负责的闭环，说不定市值超过数千亿美元。
如此一来，一个右军都督府的资产实力，恐怕就已经轻松超过了叶家。
叶辰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小舅妈，连忙问道：“你们的副都督，在社会上的公开身份是什么？会不会伪装成商业大亨？”
“不会。”段立业摇头说道：“副都督的官职是都督同知，下面还有都督佥(qiān)事，然后是我这样的特使，而从特使开始往上，是绝对不能在社会上有知名身份的，一般都非常低调，我在土耳其的公开身份，是这家炼铜厂的质检员，负责检查所有入厂铜矿的质检工作，所以才会名正言顺的随船来塞浦路斯，而我们副都督的公开身份，是炼铜厂的会计。”
“会计？！”叶辰皱了皱眉，开口道：“如此说来，炼铜厂的负责人，在你们这个闭环里的地位，反而更低？”
“对。”段立业点头道：“董事长不过就是装个样子，至于其他产业的负责人，也都是破清会内部安排的代言人而已，很多都是骁骑卫的子嗣。”
叶辰问他：“骁骑卫的子嗣？”
“对。”段立业又道：“我们这个闭环下面，有至少五十多家企业。”
叶辰好奇的问道：“你们既然这么注重保密，这五十多家企业，你们怎么管理才能确保不泄露秘密？总不能这五十多家企业所有员工都是你们自己人吧？”
段立业摇头道：“大部分企业相互，以及与副都督之间，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关系，而且，每一家企业也不都是我们的人，我们没那么多基层人员，不过每一家企业公开的负责人，都是骁骑卫的子嗣后代。”
”骁骑卫的子嗣后代？”叶辰追问道：“为什么是骁骑卫的后代？”
段立业回答道：“因为骁骑卫都是从表现优良，甚至有功在身的死士晋升上来的，所以破清会为了让这些骁骑卫在心理上，相比死士更有优越感，特地允许他们在每生三个孩子之后，可以让第三个孩子脱离骁骑卫的身份。”
“脱离骁骑卫的身份，意味着这名后代可以从小不用练习武道，而是从小在破清会内接受正规教育，而且是人在哪，就接受哪里的基础教育，比如土耳其是小学四年、中学四年、高中四年，那孩子中小学的内容，都在破清会内学习，高中拿到合法身份之后，在土耳其当地的公立高中读书，然后正常考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走社会招聘的渠道进我们闭环内的企业工作，逐步被培养成不同企业的接班人。”
叶辰问他：“为什么是到高中才送出去读书？”
段立业答道：“太小的孩子缺乏自我约束力，让他们去社会学校读书，很容易说多错多，所以破清会会先对他们进行内部教育，一边教授他们学识，一边让他们的父母不断给他们加强保密意识，等孩子开始外出上高中之后，就会开始给他们服药，让他们体内也存有剧毒，以便确保掌控。”
说着，段立业又道：“不过他们的待遇比骁骑卫好得多，一个是不需要辛苦练习武道，另一个就是不用每周服用一次解药，而是和我一样，每半年一次，而且他们如果好好学习并且确实具备真才实学，将来接手企业之后，就能以白领精英，甚至知名企业家的身份在社会上生活，生活条件要比骁骑卫好太多。”
叶辰听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
如此看来，自己那个小舅妈，以及她的家人，在破清会里应该算不上什么高端成员，大概率也是骁骑卫的后代，只是他们有机会在现实社会中过正常人的生活。
想到这，叶辰问段立业：“你在破清会这些年，有没有听说过破清会把人送到社会上，然后故意让这个人与某个特定的人接近并且结婚、让其成为破清会安插在对方身边的卧底？”
“听说过。”段立业点头说道：“这种事情很正常，这些骁骑卫的子女被送入社会之后，破清会会为他们制定一个积分制度，只要为破清会创造贡献就能够增加积分，贡献越大，积分越多；”
“如果积分能达到一定水平，那他们就能使用积分，把自己的一位家人从骁骑卫中保释出来；”
“如果持续有重大贡献，那甚至可以把所有亲人都保出来，一旦他们的家人被保出来，那他们的家人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复自由身，只要不威胁到破清会的安全，他们想去哪、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他们体内的毒解不了，只能从一周服一次解药，升级到半年服一次。”
“如果贡献足够大，他们甚至可以为自己赎身，赎身之后，破清会会给他们一笔丰厚的资金，让他们与他们的家人颐养天年，不过还是那个前提，不威胁到破清会的安全，同时定期服药。”
说到这里，段立业又道：“正因为有这套机制在，每一个骁骑卫都会尽量生三个孩子，甚至三的倍数，而每一个被送去读书的孩子，都会从小被父母、哥哥姐姐灌输巨大的责任感，让他们从小意识到自己肩负着改变全家人命运的使命，所以，这些孩子几乎一个个全是学霸，一进社会就是精英阶层，这些人娶了谁或者嫁给谁都不用惊讶，说不定哪个亿万富翁的枕边人，就是骁骑卫的后代。”
说着，段立业继续道：“不过，这些骁骑卫的后代在破清会中，有一个特殊的名词，叫书生。”
叶辰不禁哑然失笑，问他：“就是古代考科举的书生？”
“对。”段立业道：“古人说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无论是古代的书生，还是破清会的书生，都是要拼命通过学习、考试，来改变人生、实现阶级跨越。”
叶辰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忖：“我原以为，我那小舅妈高低也得是个‘锦衣卫’的后代，可按他这么说，我那小舅妈，大概率就是一个‘书生’，大概率是寒窗苦读十几年，背负着解救全家人的使命，被安排进了某所大学去接近我那个小舅……“
“而且，她能成功嫁入安家，足以证明，她在‘书生’这个群体里，绝对是拔尖的。”
想到这，叶辰也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破清会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实际上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到处布下自己的势力，而且早已经对上流社会完成了渗透。
天知道，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的那些全球富豪们，到底有多少人的另一半，其实只不过是这个组织的“书生”而已。
而且，就算某个“书生”嫁给了世界首富，破清会依旧能通过她和她家人体内的剧毒，以及自己手里的解药，对她实现绝对的控制。
而且，这种控制链已经形成了闭环，无懈可击、无从破解……
